马三的兄弟加代,本名马宗跃,江湖上通称德外马三、马三哥或马三爷。马三在江湖上的手腕极其难以揣测,尤其在赚钱这方面,他的能力更是无出其右。虽然马三年纪比加代大,可他一直甘心把自己当作加代的兄弟。即便没有加代那样享誉盛名,他也是京城里的一位老江湖人物。马三从小失去了双亲,孤苦伶仃,家里仅存的亲戚是二舅,然而二舅酒后离家至今杳无音讯。经历了重重磨难,这造就了马三对曾扶持过他的邻居和朋友们一贯的慷慨与热心,只要他们有需要,他绝不会推辞。
小时候,马三曾被邻居三姨短暂照顾。长大后,他对三姨心怀感激,从未忘怀这份情谊。跟随加代之前,马三曾拿出二十万块钱,把三姨家的小餐馆重新装修成一家饭店。
这天上午,马三的手机响了,屏幕上的号码熟悉无比。他一接起电话,便听到三姨的声音。
“宗跃,现在方便说话吗?”
“随时方便。”
三姨带着几分哽咽地说:“晚上想请你吃饭,有件事想和你当面说。”
马三立刻回道:“何必等到晚上?你不用请客,我立刻过去,直接去姨父经营的饭店谈。三姨,有什么事尽管讲。”
电话那边,三姨声音带着哭腔:“宗跃,别提了,你姨父出事了。”
“怎么回事?是去世了?”
“不,是被抓了。说至少判十五年。”
听到这消息,马三顿时明白事态严重。他急忙问:“三姨别急,能说说你姨父到底犯了什么事吗?”
“宗跃,你方便来饭店一趟吗?想当面和你说。”
“你等着,我马上过去。”挂断电话后,马三对丁健说:“你知道么,三姨从小待我如亲子般。”
丁健好奇地问:“那你没母亲?”
“你才没母亲呢。”马三反驳,“小时候亲戚都看我不顺眼,没一个喜欢我。就三姨对我特好。”
丁健笑着调侃:“三哥,说实话,小时候是不是长相不讨喜,所以没人理你?”
闻言,马三猛地怒斥:“丁健,你这么说话就没朋友了,给我出去!”说罢,他拎起车钥匙,径直往楼下走去。
马三开着那辆挂着五个九牌照的凌志570,直奔三姨家饭店。饭店面积不过两百平方米,眼前一片狼藉,显然刚刚经历过冲突。马三站在吧台前大声喊:“三姨,三姨!”
厨房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,见是马三,笑道:“宗跃,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马三问:“我刚到。这饭店怎么了?遇到什么麻烦了?”
三姨叹气说:“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。”
“你说吧,我听着。这饭店怎么弄成这样?三姨夫到底怎么被抓的?”
三姨指了指旁边一排隔壁的饭馆:“你注意到隔壁那家店没?”
马三摇头:“没特别留神。你直接说吧。”
三姨继续:“那家店老板姓潘,叫潘大富。几天前,一个家庭在他家给孩子办升学宴,本来预订了酒席……”
那边男主和你三姨父关系挺好的,所以那家人把隔壁那桌的酒席取消了,改到我们这儿来办。可老潘家可不干,直接找你三姨父要个说法。结果他喝了点酒,半夜就来了。你姨父那会儿正在吃饭,他一进门没多说,直接给你姨父一个耳光,还带着七八个人把你姨父按倒在地上就开始打。
马三一一听,急忙问:“就是隔壁那家饭店吗?那人现在怎么样了?”
“人现在躺医院里呢。”
马三叹了口气:“这事儿怎么弄成这样了?你别急,三姨,慢慢说,我先坐下听你细说。”
三姨接着讲:“你三姨父一开始没还手。可老潘他们却过分得很,硬是要你姨父赔他们十万块。说不赔钱,就把你姨父手砍了。”
马三眉头一皱:“我靠,人比我还嚣张呢。”
三姨点头:“就是这事儿!你姨父当时没有回嘴。结果老潘当着我面又给了你姨父好几个耳光,还甩了我两个耳光,把你表妹的腿也打折了。”
马三急问:“然后呢?”
三姨叹口气:“你姨父被逼到绝路了,回厨房拿了把菜刀,把那小子脑袋砍开了花,自己手指也砍掉了两根,肋骨断了好几根,背上被砍了六七刀。”
马三听着,心里暗自高兴:“活该!之后怎么样了?”
三姨说:“没想到潘大富和判官副经理关系铁得很,他们找关系,直接把你姨父给关起来了,打算判他十五年。我本想卖了饭店,把赔偿金给他们,但对方根本不愿意和解,并且一点钱都不要。”
马三追问:“现在是谁不肯和解?”
三姨答:“我打听过了,是判官那位副经理朱大良,他在潘家底气十足,在判官那边说了算。我提议把饭店卖了,给潘家三十万赔偿,可他根本不同意。”
马三问:“三姨找我是想干啥?是想借钱,还是需要其他资金支持?”
三姨急忙说:“宗跃,你在外头人脉广,看能不能和判官的副经理朱大良套套近乎,如果不行,我准备回家把房子卖了,凑五六十万赔给他们,也省得你三姨父受这苦头,那地方实在太难熬了。”
马三说:“我跟判官那些没来往,你稍等,我打个电话问问。”
他拨通电话给田壮,想打听田壮是否认识判官副经理朱大良。
电话那头响起:“喂,壮哥,我是马三。你现在方便吗?有件事想跟你说说,判官副经理朱大良,你熟悉吗?”
田壮一听,苦笑说:“认识,外号朱老黑,没什么道义,这人极难缠,只认钱不认人,根本不交朋友。快退休了,两年就走了,谁找他办事他都不搭理。这个人,真不好搞。”
马三无奈道:“唉,我碰上麻烦了,我三姨父打架,被他给抓了。”
他说:“他没走咱这一套程序,直接晋升判官那边处理的,现在人已经进去了,说是要判十五年。”
“伤成那样,居然判十五年?”
马三叹了口气:“人家打成了植物人,脑袋都开了裂缝。”
“也不会到那个份儿吧。赔点钱和解了事,签个和解协议,走走关系解决问题不就完了?”
马三摇头说:“问题是朱副经理死活不松口,一点面子也不给人留。”
“真他妈难办,主要是这朱副经理官大我一截,本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。我和他又不熟,以前委托他办过两回事,统统给我踢皮球。”
马三问:“谁能把他摆平?”
田壮分析说:“这朱哥快退休了,没人敢管他。而且人家说理没错,他不给面子,叫谁都没用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田壮建议:“既然没门,你就直接约他见面谈,别阴阳怪气的。”
马三好奇:“什么意思,直接约?”
田壮说:“对,找朱大良当面聊聊,问问他要多少赔偿金,也听听他究竟打哪儿算盘。”
“也行,就这么办。壮哥,要是有事,我再找你。”
“好,随时联系。”
挂了电话,马三想了一会儿,决定照着田壮说的走。看到一直守在一旁的三姨,他说:“三姨,给我朱大良电话,我约他出来谈谈。看看他打什么算盘。如果他说要钱,我帮你出,给钱他不就啥都过去了?”
三姨问:“真能谈妥?”
马三说:“走一步算一步,先听听他的意思。要是他能放过一马,开个价,我们把钱给了,事情就能了结。要是不答应,那就得另想法子。不能还没谈过就乱动作,流程会乱套。毕竟他就是专管这事的。”
“那就听你的了,他是主管。”
马三拿到电话,拨了过去。“您好,是朱大哥吗?”
“我是朱大良,你是谁?”
“朱哥,我姓马,叫马宗跃。前几天被你关进监狱的老郑,是我三姨父。”
朱大良一听,眉头皱起:“你三姨父?你找我什么事?”
马三说:“这样,大哥,晚上请您吃顿饭,顺便聊聊。我三姨父家里经济紧张,他是家中的顶梁柱。要是他被关起来,家里就完了。大哥,多多帮帮忙,当兄弟的一定重谢。”
朱大良应道:“好,就今晚六点,你定地点。我处理完文件就过去。电话里邀请我一般不来,不过你说话实诚,我破例来一趟。你怎么拿到我的电话的?”
“朱大哥,说实话,我认识不少人,包括市总公司马先生和田壮。”
“哦,没想到你和这些人都有交情。那今晚见面详谈。”
朱大良答应后,马三心里格外受宠若惊,带着三姨准备出发。途中,他拨通丁健电话,“健子,晚上陪我去谈判。”
“三哥,我们去哪儿?”
“就在王府井。你把王瑞和孟军也叫上。”
约定六点,马三他们五点多先到了包厢。马三对王瑞说:“王瑞,你懂人情世故,帮我撑场面,多帮我倒酒。”
“行,三哥,没问题。”
接着马三转向丁健说道:“健子,你在这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,很多法官都知道你这号人物。帮三哥撑撑面子,别闹事,对人得客气点,明白吗?咱们得让他知道,这里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地方。”
到了七点半,朱大良还没露面。丁健开始不耐烦,“真是摆架子,一点都不紧不慢。”
马三劝道:“别着急,再耐心等一等。”
再过了半小时,马三实在等不下去了,撑不住打了电话过去。电话接通后,马三开口:“喂,朱大哥,我是下午约你在王府井吃饭的马宗跃,大哥,忙完了没?”
“哎呀,老弟,我真是忘了,刚跟朋友喝起来了。”
马三说:“我这边已经在王府井等着呢,哥们,这可咋办?我再等会儿,已经等了两三个小时了,倒无所谓多等一会儿。”
朱大良答应:“你得再等一小时,我这边还有两杯白酒没喝完,喝完我就过去找你。”
“好的,朱大哥,我在这等你。”
朱大良原本说好陪马三吃饭,结果去了别的饭局,明显没把马三放在眼里。又等了一小时半,直到九点半,朱大良才终于现身约定的饭店楼下,跟着司机和助理一起过来。助理给马三打电话:“喂,哥们,朱经理到了,麻烦下楼接一下。”
“好的,马上下来。”
朱大良站在门口,双手背在身后,脸色红得像熟猪肝,等马三下楼时还不忘说:“一会儿上楼别给好脸色,这些人全是求着咱们办事。你们俩得会配合。小刘,你也上去,别总当司机。”
小刘回答:“知道了,没问题。”
马三下来,热情招呼,远远伸出手,“朱大哥,您好,我就是马三,马宗跃。”
朱大良双手依旧背后,冷冰冰地说:“行,给你三十分钟。我喝了不少酒。在哪个包间?走吧,上去。”
朱大良手始终没有伸出来,马三的诚意遭遇冷淡。但既然有求于人,马三只好挥手,“大哥,跟我这边走。”
到了三楼包间,马三让朱大良落座主位,桌上早已摆满茅台酒水和丰盛菜肴。朱大良右手抬起,助理立刻递上烟,左手一挥,司机递上茶水。
席间,马三介绍:“这是我三姨。”
朱大良连头都没抬,“嗯,你快点说吧,二十分钟,我得回家了。直接说事。”
马三说道:“这事儿是这样的,朱哥,我三姨夫那边还得请您高抬贵手。他开的小饭馆也不容易,大哥您得帮帮忙。其他的都好商量,大哥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,只要我能做的,我一定满足。”
朱大良吸了口烟,冷问:“都能满足?”
马三点头:“大哥,您开口说吧。”
朱大良说:“你三姨夫挺能耐啊。你知道潘大富和我啥关系没?那是我小舅子,给砍成了植物人。谁见过这么砍人的?告诉你,要你二百万,那算你走运,判他十五年是板上钉钉的事。”
我已经考虑到了你们家的具体情况,要是不管这些,早就判他无期徒刑了。所以你想让我出面调解这事儿,得拿出点诚意才行。”说完,朱大良指着三姨说,“你老公在里面态度很嚣张,难道你不知道?几天前我去监狱转了一圈,他竟敢当面跟我嚷嚷,说我冤枉他。我冤枉他?啪!”
王瑞赶紧站起来,“我来,我来,我给朱哥倒杯茶。”
马三一听,立刻表态:“大哥,这两百万对我们来说真是天文数字。我们这边的亲戚朋友顶多能凑个五十万,您看能不能大发慈悲,帮帮这家人一把。以后他们绝不会忘记您的恩情。大哥,您要有什么需求,尽管说,我们无论如何都不推脱。大哥,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,您怎么看?”
朱大良听罢,反问道:“老弟,你是混社会的吗?”
马三陪着笑脸回答:“倒也谈不上,就是有点交集而已。”
朱大良脸色一沉,挥手否定:“别跟我提那些社会上的事儿,我一听就烦,见得多了。什么大人物、小角色,在我面前都得规规矩矩。这可不是吓唬你。当初潘葛就是我亲手逮的,也是我主刀定的死刑。你听过白晓航的名字吗?”
马三点头:“听说过。”
朱大良继续道:“白晓航再硬气,都是我说了算,一句话就能让他消失。所以老弟,你在我面前说话得注意点,收敛些。不管现在,还是将来,甚至阴间,我都在掌控。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?”
“大哥,您究竟是干什么的?”马三好奇问。
“我是审判官。在阴间,我掌控生死,你懂我是什么人吗?话说这么明白了,你自己掂量着办。不是没得商量,我给你留了活路。至于你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,那就看你的本事了。”说罢,朱大良回头问助理:“咱们坐了多久了?”
“领导,还有十分钟。”助理回话。
马三接着道:“大哥,这五十万真的已经是底线,再少二百万根本谈不上,对吧?”
朱大良冷笑一声:“你这人咋就听不懂呢。”随即转向三姨问:“这是你老婆吧?”
三姨眼睛红红地答:“是的,我是他老婆。”
朱大良见状,说:“哎,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行不通。我告诉你,要是你这架势,我马上就走。别忘了,没抓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。那天晚上你也在场,对吧?刀是你拿的,对不对?判你个共同伤人已经算宽容了,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?”
丁健脸色阴沉,低着头不语。朱大良又看向马三,说:“老弟,话就到这里。你有我的电话了,有结果了给我打电话。办不成这事儿,就别白费劲联系我了,事情就这么定了。顺便提一句,下次约我吃饭,得提前几天说。说实在的,想请我吃饭的人多得很,都是有来头的人物,什么大流氓、大社会背景。你们这类小角色,能来这儿我已经很给面子了。今天就这样,走吧!”
朱大良正要起身离开,马三赶紧喊:“大哥,咱们的话还没谈完呢。”
朱大良问:“还能说什么?”
丁健抬头瞥了马三一眼,马三也捕捉到了他的眼神。
丁健说:“三哥,这事还用犹豫吗?”
马三叹了口气,劝道:“别冲动,稳着点。”
“我不管了!”丁健突然站起身来,想拦住他的人已经来不及。丁健直接挡在朱大良面前,“等等!”
马三急忙喊道:“健子,别冲动,冷静点啊。”
丁健挥了挥手,“不用你管,出了事我承担责任。”
他转头盯着朱大良,说:“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?”
“什么?”朱大良疑惑地回道。
“我问你,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了不起?”丁健严肃地重复一遍。
朱大良盯着他,“我当然觉得自己了不起,你什么意思?”又看向马三,“他到底什么意思?”
马三也有些不耐烦,说:“他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揍你。你在这儿谈话不按规矩办事,让我们等了三四个小时,结果你还来教训我们?你就是看不起人。他就是想打你。现在这情形怎样解决?你如果答应了,今晚就不打你。要是不答应,今晚保证你倒霉。”
朱大良气得直骂,“你们竟敢造反?还敢打我?我就在这儿,你敢打我试试?我掉一根头发,就扒你一层皮!我见过形形色色的流氓,你们算啥小崽子……”
“去你的!”丁健一巴掌呼过去,直接把朱大良打倒在地上,然后从后腰掏出一把刀。司机看到这场面,慌忙喊,“别伤害我领导!”他以为丁健是在吓唬人,往前踏了一步。
然而丁健毫不犹豫,刀刃直刺司机的肚子。等司机反应过来想退后时,都来不及了,刀已经插入腹部。司机痛呼一声,惨叫着跑出了包厢。
朱大良急切喊道:“马三,停手!停手啊!我年纪大了,身份也不一般。你们要真敢不尊重我,肯定会后悔的,年轻人别做傻事。”
丁健迈步向前,逼近朱大良。马三连忙提醒:“健子,小心点儿。”
丁健回头答:“我知道。”
孟军用”真理”托一把推开助理,丁健蹲下身,用”真理”托平面轻轻拍了拍朱大良的脸。朱大良吓得差点流泪,“你们到底想干嘛?咱们好好说话行吗?”
丁健冷冷道:“我不是吓唬你。你脑袋有几颗?给你面子,喊你一声大哥,可你做的事像个男人应该干的吗?听清楚,我姓丁,名叫丁健。这事不解决,我会来找你算账,我只有一条命,但咱们拼命看看。我命不值钱,你地位高,我就拼了。记住了吗?回答我!”
丁健用”真理”托抵住朱大良的脖子,“记住了,记住了,兄弟,我肯定记住,明天一开工我就去处理这事,好不好?我会好好出面。如果不行,重新安排也可以。”
丁健站起身,“三哥,你还有啥话想说吗?”
马三走上前,扶起朱大良,“朱哥,站起来吧。”朱大良慢慢扶着站直,马三轻轻揉了揉他的脸颊,“打疼没?”
“没事,没事。”朱大良忙说没疼,嘴里还忍不住吸气。马三笑道:“让我再帮你揉揉吧。”
“不用了,真的没事。”
马三靠近朱大良,“大哥,你不知道这小子背后背着好几条人命。我刚才要是不拉他,他可真送你上路了。千万别招惹他,明白吗?我三姨父的事,你得多加照顾。”
大哥,你放心,事情一旦成功了,咱们绝对不会忘了你。你之前不是开价两百万吗?两百万拿不到没关系,我给你一百万,但你得先把活儿干成。我保证,钱一毛也不会拖欠,就看你干不干得成。要是有什么不对的,你可以改,可以重新安排,求你了。这事情急不得,这小子真的是极度危险,会要你命的。哥,你年纪也大了,再熬两年就能退休,享享清福多好。别跟这类疯子纠缠了,真把你搭进去,几年努力都白费了,你说是吧?
“是的,兄弟,你这话让我服气。大哥记住了,放心,我肯定会重新安排的。”
马三一听罢,说:“那好,大哥,我陪你下楼一趟。”
到了门口,他看到司机还站在那,肚子上还沾着些西瓜汁。朱大良提议:“我们走吧。”
马三一挥了挥手:“我把你送下楼去。丁健,你别下来了,孟军,看好点。”
他护送三人到楼下,为朱大良打开车门,“大哥,路上小心点,咱们保持联系。”
“行,弟弟,多谢你了。”朱大良关上车门,助理发动车子,朝医院方向驶去。
马三一回到楼上的包厢,丁健问:“三哥,我这次表现怎么样?”
“还算不错,不过没必要去扎司机。”
丁健回答:“不扎他,他怎么会怕呢?”
旁边的孟军插嘴说,当时他也想扎,健哥拉了他一下,否则他差点动手了。
马三一听了提醒:“你们别扎人,下手没分寸,别一不小心闹出大事,把人害了。”
三姨一旁盯着他们,眼睛睁得大大的。马三一叫了一声三姨,她才回过神来,说:“宗跃,咱们都傻眼了,这么弄,你三姨父还能出来吗?”
马三一安慰:“别急,三姨,这种人你要看清楚了。他好说歹说不听,就只能吓唬他。我这边具体怎么安排,等我跟你讲。”
三姨说:“钱方面,你得跟我说,我可不能让你出那个钱。”
马三一笑着答应:“放心,我绝不会拿你这钱。”
“三姨那就放心了。”
随后,马三一将三姨送回家,自己和三个兄弟回到保利大厦,觉得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。
第二天上午,马三一刚没来得及打电话,田壮的电话就打了过来。
“壮哥。”
“你昨晚干了什么?MLGB!”
“我干了什么?”
“你把判官给扎了?”
“根本没啊。”
田壮气急败坏说:“没扎算你走运,我告诉你,马三你赶紧离开。”
马三一问:“怎么回事?”
田壮破口大骂:“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?七点半,朱大良到市总公司门口,等经理一上班,就把情况汇报给老大。老大质问我你怎么管的?为什么这么乱,居然连判官都敢动手?”
马三一回应:“那根本没把人吓倒。”
田壮怒道:“你是傻了吗?马三,碰到这种人物你还敢用恐吓手段?你们还拿”真理”吓唬人,这简直像要造反!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事吗?”
马三一辩解:“不是的,当时你不在,我等了他五六个小时,他来了还装腔作势,我当时情绪失控,主要是丁健太激动了。”
田壮严肃说:“谁都不能激动,不管是谁,都不能顶撞老大。听我一句话,赶紧离开这里。”
这事儿你尽量别找代哥帮忙处理,还是躲躲比较好。你代哥帮你出手也不容易,明白没有?你这次麻烦可不小!
“好的,我知道了,我先躲一阵子。”
“这边我会帮你盯着点,赶紧走,今天必须走人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电话挂断后,马三看了眼丁健,丁健也盯着马三,两人心里都有些沉。孟军和王瑞也走了过来,四兄弟一时无语,王瑞忍不住笑道:“嘿,你们说这大事儿要是让代哥知道了,他会不会骂我们?”
马三回答:“肯定骂,代哥那脾气可没谁能藏着掖着。”
丁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:“没关系,我来顶着,代哥爱打骂就打骂我一个人扛着。”
马三不解:“你扛什么啊?”
孟军急忙插话:“三哥,我们该怎么办?要不要走?别给代哥添乱了,要是他生气了……”
马三说:“收拾好行李,钱都带上,衣服什么的别带了,准备马上离开。”
话刚说完,王瑞的手机响了,看见来电显示,他问:“三哥,是代哥打来的,我接吗?”
“当然接,干嘛不接?”
王瑞迟疑:“我该怎么说?”
马三说:“听他说什么再应对。”
王瑞赶紧接电话:“喂,哥。”
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“我……我在三哥这里。”
电话那头的加代一听,问:“下午三点半开车到勇哥家过来接我。”
“代哥……”王瑞想说话却又吞了回去。
加代又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王瑞捂着电话问马三:“三哥,我要不要和他说?”
马三看着他说:“你这小子,他全听见了。”
加代立刻反问:“什么说不说的?”
王瑞说:“哥,出了点状况,不确定该不该告诉你。”
“什么状况?你们是不是惹了麻烦?你们几个聚在一起肯定没好事,快说说怎么回事?”
王瑞犹豫:“三哥,让你来说吧。”
马三接过电话:“哥,真的不好意思。我们几个打算去深圳躲几天,先去王瑞家呆一段时间,过些天就回来。”
加代警觉地问:“你们干了啥,为什么还要跑?出了什么事?”
马三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。然后说:“哥,这事没跟你商量是我的错,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。但现在没办法,田壮给我打电话说情况很严重,有人盯着我们。咱们得先离开一阵子。代哥,对不起,无论你打骂罚钱,我都接受。”
加代问:“那就是你亲姨父吧?”
马三答:“比亲姨父还亲,从小把我当亲儿子养着。”
加代说:“你们四个都过来我家。”
“不是,哥,我们得走。”
“来我家还走什么?快过来,别磨叽。”
“不是,哥……”
“快点过来,不要再废话了。”加代挂断电话。
丁健无奈:“完了,这回肯定得挨揍了。哎,到底会不会气疯啊?”
马三说:“听他的语气不像那么凶。” 王瑞也觉得是。孟军叹气:“算了吧,代哥最近和勇哥一起学了不少,稳重了不少。一会儿去,少不了一顿胖揍。”
王瑞问:“你们年纪都比我大,决定吧,去还是不去?”
马三叹气:“能不去吗?躲躲肯定躲不开,只能去。”
兄弟四人从保利大厦出来,鼓足勇气驾车直奔代哥家。敬姐听到敲门声,赶紧开门一看,是马三带着另外三个人。敬姐说道:“你们四个整天没点正行儿,快进屋吧,你哥正等着你们呢。”
马三低声问:“我哥是不是气坏了?”
“我也说不好,快进来吧。”
丁健说道:“嫂子,到时候帮我说两句好话。”
“成,快进来。”
四兄弟换上干净鞋子,走进了客厅。代哥正坐在沙发上,嘴里叼着烟,缓缓吐出白雾,他开口说道:“你们几个可真够厉害的!刚才我才和田壮通了电话,他是副经理。丁健,你还真是能耐,机场那事儿还没吸取教训,竟然敢拿”真理”抵着人脖子?你真有胆量。”
“哥,我给您磕头了。”话落,丁健立刻跪了下来。
孟军见状,也连声说:“哥,我也跪,错在我。”
马三说道:“哥,别让他们跪了,这事儿主要是我干的,都是我带他们去的。哥,随便打我骂我,我给您跪着。”王瑞默不作声,也跪了。
四人跪成一排,代哥却一脸疑惑:“我说啥了?我刚才批评你们了吗?”
马三答:“哥,不用问也明白,我们都知道闯祸了,给您添麻烦了。哥,要是您生气,就给我们几个巴掌,接着我们躲一阵,保证不再给您添乱,成么?”
代哥正想训斥马三,电话铃响了,他做个手势让大家稍候,接听电话:“喂,壮哥。”
“代弟,我让老马把朱大良叫出来了,今晚就在你那八福酒楼。你得好好谈一谈。这事儿可大可小,人家不追究就算了,要是追究,咱们麻烦就大了。不是闹着玩的,人家身份不一般,你把人顶得那么狠。”
“知道了,我晚上会去。他现在态度怎样?”
田壮回:“他目前态度坚决,说你们绑架了他,用”真理”抵脖子,还划了一刀,司机也被扎了,怎么能这么干?”
“好,晚上我去。”
“几点到?”
“下午四点半,八福酒楼见。”
“行。”
挂断电话后,代哥对四人说:“听着,你们给大鹏去八福酒楼准备几道菜,然后在那里等我。下午四点我过去。姓朱的今晚会来,咱们一起谈。你们都别走。”
“哥……”马三想说什么,却又吞了回去。
代哥问:“你三姨父怎么进去的?”
马三答:“隔壁饭店的人先下手了,他们砍了我三姨父,还打了三姨和小表妹,三姨父气得受不了才动手的。”
代哥挥手示意出去,四人听后感到不可思议,这样的结局让他们呆住了。
代哥说道:“别跪了,起来,你们非让我骂出声不可?”
马三犹豫道:“哥,您还是说两句吧,不然我们心里没底。”
代哥一听,怒道:“他妈的,滚开!有事不能先打电话报个信?”
马三赶紧起身:“哥,您骂咱们就好。走,走,去八福酒楼。”
四人换好鞋子,到了门口,“哥,我们走了,去八福酒楼。”
走出代哥家门,马三对丁健说:“只要代哥骂咱们,问题就不大。要是他不骂,麻烦可就大了。”
四个人一起来到了八福酒楼。
代哥落座在沙发上,敬姐皱着眉头说道:“你说说看,这几个小子也真是,怎么能不经过你同意就私自出去了呢?这规矩得好好摆一摆才成。”
“我怎么管?你说说我该咋管他们?哪一个不是我生死相交的兄弟啊?这事儿也只有马三能担得起,也只有他能做那个带头的。算了,你别管了,下午我亲自去一趟。”
下午四点,穿着笔挺西装的加代准时出现在八福酒楼。到了四点半,田壮和老马带着一个姓朱的家伙进来了。田壮挥了挥手,“代弟,赶紧下来。”
加代也挥手回应,“壮哥。”
田壮继续介绍道:“马哥我就不用多说了。” 马哥也挥挥手,“代弟。”
“哎,马哥。”
田壮指着朱大良说,“这位是朱哥,副经理,熟悉一下!”他又指向加代,拉近朱大良,“卢哥,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弟弟,加代。”
加代伸出手,“你好,朱哥。”
朱大良不以为意地握了握手,“噢,那几个打我的,都是你兄弟?”
“是我弟弟。”
“真够能耐的。我跟你说,老弟,要不是看在老马和田壮的份上,我才不会亲自来呢。在哪儿?快快,我还有别的事儿。”
田壮挥手示意,“楼上走。”老马也跟着往上走。马三、丁健、孟军和王瑞躲在厨房里。
加代走向楼梯时,马三小心问:“大哥,我们是不是该溜了?”
加代斜眼瞥了一眼,“当然得留下,跟着我大摇大摆地上楼去。俺就在这儿,有我撑着,你们怕个什么劲儿?大胆点,冲上去!”
丁健点头附和:“那就上吧,咱们跟着加代。”
马三、丁健、孟军和王瑞端着各自的一盘菜,慢悠悠地跟着上了楼。进入包厢后,朱大良见状惊呼:“哇,真是够意思的。”他转头对老马说,“老马,我跟你们老大说过,这帮人你们还真管不住,执行力也忒差了点吧?”
老马解释:“别瞎说了,老朱,我们跟加代关系挺好啊,这些人都是咱们的小弟。”
朱大良点头,“行吧,我得看看你们怎么说,打算怎么解决这事。”
老马说:“先给你敬杯酒吧。”
“不喝。这么生气的时候哪喝得下酒?你不是加代吗?这帮儿子不都是你的兄弟?说说看,我听着呢。”
加代看着朱大良,嘴角带笑,“朱哥脾气可真是够火爆。你们四个坐下,别光站着。你们到底有没有做错?快坐!待会儿每个人都给朱哥敬一杯酒。”
老朱苦笑,“老弟,我被你们打了,还能坐得稳吗?这也太难受了吧?”
加代说道:“他们这帮小子不懂事,昨晚上喝多了点。稍后给朱哥敬杯酒,坐下别站着。咱们是男子汉,得挺直腰杆,别像犯了大罪一样。”
四个兄弟各自拽了张椅子坐下。加代开口了:“想抽就抽呗,别缩头缩脑的,坐直了!”田壮赶紧插话:“代弟,朱哥在这儿呢。”
“我知道,”加代说,“朱哥,你爱喝酒不?我今天本想戒酒,头一天呢,但为你,我破个例。三儿,给我倒酒。”
马三立马起身,给加代倒了小半杯酒。加代举起杯子:“朱哥,我先干为敬,这事儿就这么过了。我替兄弟们给你道歉。以后去东城或哪儿,需要兄弟帮忙,说一声,我干了。”说完,加代一仰头,酒没了。
加代又冲丁健说:“给朱哥也倒上。”
丁健愣了愣,加代催道:“愣啥,倒啊!”
丁健赶忙站起来:“朱哥,给你倒酒。”
朱大良用手盖住杯子:“我喝啥酒啊?咋回事儿,你刚才说啥?”加代说:“我说算了,喝杯酒过去得了,我那几个兄弟不懂事。”
朱大良突然笑了:“哎呦喂,你能把我逗乐!他们昨晚快把我气死了,你又把我逗笑了。老马,这是你故意的吧?”
老马摆手:“没有没有,我弟弟就这脾气。”
“啥叫就这脾气?”
老马说:“他就这德行,朱哥,你多担待。”
朱大良看向田壮:“田壮,你……”
田壮打断:“你跟代弟好好聊,我帮你把关。”
朱大良火了:“你们耍我呢?这是来找我解决问题的?一句话,就算了?喝个屁!”说完,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,酒杯碎了。
加代一看,火了:“啥意思?朱哥,你这是啥意思?”
朱大良说:“我告诉你啥意思,你们几个,我全给抓了,就这意思。三天之内,一个不落。”
加代也急眼了:“朱哥,你咋这样呢?”
朱大良一听,更火了:“你骂谁呢?骂谁呢?”
加代吼道:“就骂你了!都说算了,你咋这么倔呢?”你就算了吧。怎么这样没完没了的,给脸不要脸是吧?赶紧把酒喝了!去,拿个新杯子,倒酒,喝了它!”
朱大良不乐意了:“你这样跟我说话,是几个意思?”
“妈的,今天你不喝就揍你,我说的!不信你试试。”
“哎哎哎,你……”
加代一个眼神,马三、丁健他们几个就站了起来。丁健还把家伙亮了出来,“要不你真试试?”
老马一看这架势,连忙说:“代弟啊……”
“马哥,你别插话。”
朱大良平时哪受过这种气,哪个混混见了他不得毕恭毕敬的。今天算是碰到硬茬了。他梗着脖子问:“我就不喝,能把我怎么着?”
加代说:“不喝就代表你不想跟我和解。”
“和解?和解个屁!老马,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……”
加代打断他:“你不用跟他说,直接跟我说。到底喝不喝?”
“不喝,喝不下。”
加代冷了脸:“不喝的话,今天你就别想走,就在这里收拾你,不信你试试。”
朱大良一拍桌子:“我就坐这儿,有本事你来!老马,你看着。田壮,你也看着。”
田壮赶紧打圆场:“代弟,咱们好好聊聊吧!马哥,你说呢?”
老马也说:“代弟,人都到齐了,咱就好好谈谈。”
加代站了起来,他那几个兄弟也跟着站了起来。加代摆摆手,“都坐下吧。”
然后他走到朱大良旁边,一只手撑桌子上,另一只手搭椅背上。朱大良挑了挑眉,“你这是几个意思?”
加代说:“朱哥,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,对吧?我兄弟就想帮他三姨把事给平了,你怎么就不肯给个面子呢?是钱的事还是别的什么?”
朱大良哼了一声:“原本是钱的事,现在不是了。就是你们没尝到教训,别跟我来这套!”“我不爱听那话。”
“那我咋跟你说话?求你吗?”
朱大良说:“可别,你这么能耐,我哪敢让你求。别急,咱走着瞧。”
加代一听,火了:“我算是看明白了,朱哥,你是不是那种软硬不吃,说好话不听,非得动手才行的人?你说,你是不是?”
朱大良气呼呼地说:“不是!我是啥人轮到你来评判?老马,赶紧送我回去,这地儿我是一刻也不想待了。告诉你,老马,今儿我要是有个啥闪失,唯你是问。”
老马一看不对劲,赶紧说:“朱哥……”
朱大良打断:“别叫朱哥,我这是上了贼船了?能送我走不?我不想在这待了。”他又转向加代,“你看我干啥?”
加代眯缝着眼:“我听说白晓航和潘葛都是你搞的鬼?”
“那又怎样?你也想尝尝那滋味?”
加代一听这话,火更大了。
“你这秃顶玩意儿,咋敢这么跟我说话?”说着,加代一巴掌就朝朱大良后脑勺扇了过去。朱大良没防备,捂着后脑勺直嚷嚷:“我靠,你敢打我?”加代第二巴掌又来了,朱大良一闪,这一巴掌打在了他耳朵上,“哎呀妈呀,疼死我了……”加代顺手抄起桌上的茅台瓶子,照着朱大良的太阳穴就砸了过去,瓶子碎了,朱大良砰的一声跌坐在椅子上,玻璃碴子还把加代的手给划破了。
朱大良疼得直哼哼:“哎呀,老马,你们就看着他打我?看着我挨揍啊。”
老马一看这架势,赶紧劝:“代弟,差不多了。”
“马哥,你别管。天大的事儿,我担着。”加代看着朱大良,“你给我记住了,今儿打你,是让你知道,你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得挨打。我兄弟三姨家没人没势的,就任你欺负是吧?你小舅子欺负人的事儿,咋不说?还砸人家饭店……”哎,打人服务员、老板的事儿,咋不提呢?娘的,就是我打的,你随便找人来,抓我也好,社会上找我麻烦也罢,我都候着。还有,我弟三姨父那茬儿,你要是不给摆平,咱们没完。马哥、壮哥,辛苦你俩,把这家伙送医院去。”
王瑞想帮忙,加代给拦下了。田壮背着朱大良就往楼下走。老马说:“代弟,小心点,这家伙不简单。”
“我心里有数,看得出来。赶紧送走。”加代回应道。
老马出了包厢。加代给涛哥打了个电话:“涛哥,还没睡呢吧?”
“没呢,刚在单位忙完。”
“有点儿事得麻烦你。”
“说呗。”
加代说:“我北城开饭店那亲戚,让人给打了。还手的时候,对方找了北城的副经理朱大良,把我亲戚给扣了,说要关十五年。这不是瞎扯嘛!”
涛哥问:“你打算咋办?”
加代说:“我得把他弄出来啊。”
“不是,我能把他弄出来,但弄出来后他事儿还没了呢。我这边一放手,那边立马就能再抓他。关键不在这儿。”
加代说:“先弄出来,别让他在里面受罪。我这边想办法找人解决,这事儿太冤了,十五年啊,哪有这理儿?亲戚家打算卖房卖地赔,对方还要两百万呢。”
涛哥一听:“这也太过了。今晚太晚了,明天我去给他保释。你打算找谁商量?勇哥知道吗?”
加代说:“这点儿小事儿,我不能惊动勇哥,我找别人。”
“行,那我去处理,放心吧。”涛哥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包厢里,马三他们四个眼巴巴地看着加代。加代说:“咱是兄弟不假,但做事得分个轻重缓急吧?”“我是你们大哥,有啥事就跟我说,我哪次没罩着你们,没帮你们?就算事儿不占理,我也站你们这边,因为咱是兄弟。这一年,我为了大家,解决了多少麻烦。没你们,我也走不到今天。所以记住,有事找我,我肯定能帮衬。实在不行,我也会想办法。你们自己去闯,我怕的不是你们吃亏,是怕你们被抓、挨揍,我会心疼啊。没必要冒险,对吧?下次有事,先告诉我,行不?”
马三说:“好嘞,大哥。但今天你其实不用打他。”
加代一听,回道:“我不打他,他不得找你们麻烦?我也想打他吗?这不是老马和田壮在这儿,我得给他们面子嘛。但说实话,我真想打他。我要不打,他不会记住你们四个,只会盯上我。他现在只想抓我,顾不上你们。这不正好分散他注意力?”
四个兄弟听了,马三和丁健直说:“大哥,你真好。”
孟军说:“我哥还用说?我哥最棒了。”
加代笑问:“真心话?”
“绝对是真心话,大哥就是最好的。”
加代说:“那行,这顿饭你们四个请。”
“没问题!”马三爽快答应。
加代招呼大鹏:“结账。”
大鹏问:“按原价算?”
加代说:“原价哪行?我手都受伤了,还帮你们摆平事儿,不按道上规矩来?”
“懂了,你们四个,每人五万。大哥替你们出头,不得给大哥点医药费?”
四个人连连点头:“行行行,每人五万。”
马三说:“大哥,我先赊着,手头紧。”
丁健和孟军一看,也跟着说手头紧。王瑞说:“大哥,你先帮我垫上。”
加代一看这情况,说:“真是的,大鹏,给他们四个记账。不给钱,以后八福酒楼别给他们做饭,门儿都不让进。”“好嘞,大哥,我记心里了。”大鹏应了一声。
那晚就这么过去了。第二天一早,涛哥就给加代打了个电话:“代弟,把那个姓朱的电话给我,我找他问问,把人关哪儿了,我好去救他。”
加代把电话号码给了涛哥,还说要跟他一起去。
涛哥说:“你别去了,我自己就行。”说完挂了电话,就给朱大良打了过去。
要说捕快、督察、判官里头,判官对白房子倒是不太怵。
涛哥问:“是朱经理不?”
“哪位?”
涛哥说:“我白房子的。有点事儿找你聊聊,你办公室呢?”
“在呢,你来吧。”朱大良说完就挂了电话。
涛哥一个人到了判官院,亮了证件,直接就进了朱大良的办公室。朱大良头上裹着纱布,戴着帽子,瞅了涛哥一眼:“啥事儿?”
涛哥往沙发上一坐,开口说:“有个姓郑的,前几天让你们给抓了。你给整个文件,我要带他走。”
“凭啥带走?”
涛哥反问:“我们办事还用跟你们说啊?他牵扯到我们的事儿了。”
朱大良硬气地说:“带不走!”
涛哥一听,愣了:“咋回事?”
朱大良说:“我说了带不走。他把人打成植物人了,案子还没结呢。”
“我知道,但我们这边急啊,得赶紧审他。我不多说。”
朱大良说:“你说几遍都带不走。这事儿太严重了,还是在公共场合。不是不给你面子,咱都是自己人,但这事儿真没得商量,而且是我亲手办的。”
涛哥冷笑一声:“姓朱的,你知道我是哪儿的吗?”
“哪儿的都不怕。我个人可能惹不起你,但我是依法办事。你也不能把我咋样吧?”
“好,这话你说的?”
“我说的!”
涛哥说:“行,打扰了。”朱大良摆了摆手,“没啥不好意思的,你存着我电话呢吧?有啥不懂的,随时打给我。对了,你跟加代熟吧?”
“你这是啥意思?”
“没啥特别意思,就是提个醒,加代这家伙也快栽跟头了。”朱大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伤,“瞧见这没?他打的。你还敢帮着他来找我。”
涛子一听,乐了,“有意思!这些年我碰上的,你是头一个。够硬的,希望你能一直硬到底。”
“这不是硬,这是原则,我的底线。”
“行行行,咱们走着看。”
朱大良咧着嘴大笑,“我等着瞧呢。”
涛哥一甩袖子,气呼呼地走了。他气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,立马给加代打电话,“代弟,他不放人。”
“啥?”
涛哥说:“我去了都没用,一点面子不给。”
“连你面子都不给?”
“还警告我呢,说要你小心点,他要动你。”
“我靠,涛哥,那你打算咋办?”
涛子说:“我回去就查查看。给我几天时间,查清楚了,我就收拾他。人我救不出来,先让他进去。我得让他知道我是谁。”
加代一听,“涛哥,别太冲动啊。”
涛哥说:“冲动?让他等着,我得让他瞧瞧白房子是啥地方。我就不信他没把柄。你没录音啥的?”
“我哪有啊!再说咱们也没给他钱,就算查了,也只是怀疑,没证据啊,对吧?”
“行,等我几天,别急。告诉你亲戚,在里面待着,顶多半个月。我这就准备。”
“好。涛哥,那我这……”
涛哥说:“你不用管了,忙你的去。”
“行嘞。”加代挂了电话。
涛哥琢磨着怎么收拾朱大良,那边朱大良却想着怎么对付加代了。加代打他的时候,老马在场都没帮忙,从总公司这条路走不通,只能想别的办法。朱大良给自己的老同学刘哥打了个电话。
“兄弟,我是老朱啊。”“嘿,老朱,你好啊!咋了这是?”
朱大良说:“我跟你说个事儿,你可别笑话我哈。”
“说吧,咱俩老同学这么多年了,有啥好笑的。”
“我让人给揍了。”
“谁啊?”
“这事儿咱俩知道就行,一个社会上混的。”
“社会上混的还敢打你?”
“就是啊,这家伙后台硬,当着阿sir面就动手。”
“哎呦喂,这家伙够横的啊。”
“兄弟,你得帮我个忙。”
“啥忙?”
朱大良说:“你不是跟那几个官二代挺铁吗?帮我找找路子。他跟市总公司副经理,还有管治安的二处田壮挺近乎。我这边在总公司动不了他,你得帮我找些大腕儿收拾他。”
老刘一听,惊讶道:“叫啥名儿?”
“加代,东城的。”
“行,我给你打听打听。”
朱大良说:“行嘞,兄弟,我等你好消息。”
“好的好的。”老刘挂完电话,立马给河北那个官二代孙峰打去。孙峰这家伙,性格高调,三十多岁,在石家庄、唐山、廊坊都有买卖。他家里人,什么爸啊、哥啊、叔啊、姐啊,都是在省里市里当大官的。老刘跟孙峰一说朱大良的事儿,孙峰就问了:“加代?这名字我听着陌生,在北京挺牛啊?”
老刘叹道:“哎哟,确实。我这跑了一圈,朋友们都使不上劲,你能不能再拉拉关系。我那朋友可厉害了,判官的副手,知道吗?我帮你跟他牵上线,你把这事儿办了,不就多一条路子,多一个哥们儿嘛。以后你俩打交道,你在京城不就更有面儿了?”
“行,我明白了。你说吧,要我咋做?”
老刘说:“老弟,我知道你性子直。说实话,你在河北那块儿影响力不小。你看咋方便咋来,我这兄弟就想出口恶气。”
“那就打他,直接上手。”
老刘说:“那就这么定了。能打最好,还啰嗦啥?最解气了。”
孙峰问:“那小子是不是道上混的?”
“对,东城八福酒楼就是他开的。你朋友判官副手,对吧?”
老刘点头:“我朋友判官副手。”
“这人挺给力,值得交。”
“绝对值得!要不下午你来,我请你俩吃顿饭,我给你介绍下。”
“行,我这就过去。”
下午,朱大良、老刘和孙峰在北京碰了头。这俩人各怀心思,一见面就对上眼了。酒桌上,朱大良说:“老弟,我奔五的人了,你放心。不管你咋弄,只要能让我出这口恶气就行。你把他手脚给废了也行。你要是在京城动手,我帮你摆平,一点事儿没有,我这就是干这个的。以后你想在京城干啥,跟朱哥说一声。”朱哥祝你啥都顺顺利利的。”
孙峰回道:“哎,朱哥,刘哥可能没告诉你,我从小就爱打架。家里人都当官的,可我跟他们不一样,就爱在社会上混,河北那片儿的混混都跟我铁。山东、辽宁的也不少。这事儿我自己搞定,给你找十几个狠角色,到时候你给我说说他长啥样。我带人过去,瞅见了就动手,咋样?”
朱大良一听,“可别整出人命啊。”
“你放心,我把他手脚全给废了,让他接上都难,行不?”
朱大良乐开了花,“兄弟,啥也不说了,朱哥敬你一杯。咱以后就是铁哥们儿。刘哥,谢啦。”
“甭客气。你俩好好处,我就是搭个桥。”
朱大良和孙峰边喝酒边套近乎。当天晚上,孙峰一回廊坊就开干了。他给大李打了个电话,“大李啊。”
“哎,孙哥。”
“把你那些道上朋友都叫来,跟我去北京办点大事儿。”
“好嘞。孙哥,是去干架吧?”
“对,就是去干架。”
“成!”
“你跟我一块儿去。不会让你们白忙活。你找上七八个人,都带着家伙。对方有点实力,咱们得把他打残咯。”
“行行行,哥,我去你家找你。”
挂了电话,没多久,大李带着十来个兄弟来了,每人背个小黑包。孙峰说:“兄弟们,都听好了,今晚咱们去京城,见了就干。有事儿我担着。”
“孙哥,你的后台和本事我们都知道。”
孙峰说:“事儿办完,每人一万块。”
“孙哥,你平时给的就不少,这次我们不要了。”
孙峰坚持道:“每人一万块,准备好,马上出发。”
从廊坊去北京前,孙峰给朱大良打了个电话。“朱哥,我这边十二个人,马上到北京。我直接动手抓他,行不?”朱大良一听,高兴坏了,说:“兄弟,你们可得小心点,别让人瞅见了。还有啊,就打他一个,别的事别管。打多了,咱们这边也难处理。打了他,我就消气了。”
“没问题,哥,你放心。这种事我常干,有经验。”
“好嘞,弟弟,哥真是太感谢你了。”
孙峰问:“他长啥样啊?”
“一米七五,瓜子脸,瘦瘦的,平时爱穿西装,开个白色奔驰,车牌四个六,他在八福酒楼开餐馆呢。”
“行,我知道了,哥,等我消息吧。”孙峰挂了电话,说:“到了听我指挥,我说打就打。大哥说了,就打一个,别闹大了。打完咱就跑,都听明白没?出发!”
到了八福酒楼一楼,马三问:“哥,啥时候回来啊?”
大鹏说:“刚接到电话,说外面吃饭呢,一会儿回来喝茶,让咱们准备准备。王瑞,把代哥的茶具摆好。”
王瑞立马拿出专用茶具,又问:“我哥和谁吃饭呢,一会儿还回来喝茶?”
大鹏说:“哥说要谢谢涛哥、李哥、王哥他们,十四五个人呢,为了朱副经理的事请吃饭。一会儿就回来喝茶。王瑞,哥说那边车不够,一会儿你得开车。其他人稍等会儿。”
“好嘞。”王瑞点了点头。
没一会儿,代哥开着车,带着涛哥、李哥、王哥他们,后面还跟着两辆车到了八福酒楼。他们一个个脸红扑扑的,走路都晃悠,有人直喊:“哎呀,喝多啦!”
代哥招呼着:“进去喝点茶醒醒酒。我叫你们去唱歌都不去,去天一人间唱会儿,醒醒酒吧?”
李哥连忙摆手:“代哥,算了算了。去那儿不方便,被人认出来就糟了。单位领导会不高兴的。”
代哥说:“那就喝杯茶醒醒酒,然后我送你们回家。”
“好啊好啊,那太好了。”
“走走走,进屋去。”
他们一进八福酒楼,大鹏、马山他们几个,王瑞招呼大伙儿坐下,还端上了茶水。涛哥看起来不太高兴,毕竟查了三天,啥有用的信息都没捞着。涛哥叹了口气:“代弟啊,今晚哥喝了点,心里真憋屈。这都三天了,一点头绪没有。”
加代拍拍涛哥肩膀:“别急嘛,急啥?”
“这不是你急不急的事儿,涛哥我心急啊。那家伙一天不落网,我心里就堵得慌。李子,喝酒归喝酒,别忘了代弟的事儿。”
“你放心,代弟,李哥答应了你的事儿,肯定办到。五天内,查不出来,你扇我嘴巴子。”
涛哥又看向小王:“你也是啊,小王。”
“涛哥,放心。”
正喝着茶呢,孙峰带着人来了,四辆车,都没挂牌。悍马两辆,570一辆,奔驰一辆。十二个人,西装革履,手里都拿着五连发”真理”。孙峰在悍马里说:“别急,那辆白奔驰就在门口。等他出来,咱们跟上,找个地儿收拾他。”
孙峰通过对讲机下了命令,几辆车都回应了。
一个多小时过去,茶喝了不少,酒也醒了。涛哥当过兵,为人正直,办事雷厉风行。加代越夸涛哥,涛哥心里越不是滋味。这么多年,第一次给加代办事不顺。涛哥越想越觉得不对劲:“代弟,今晚我不回家了,你送我回单位。”
加代一听就急了:“涛哥,这都大半夜了,别去了。”
“不行,你别管。小李、小王,还有兄弟们,今晚不管怎样,就是熬夜也得查出点东西来。我就不信,挨家挨户查,还能啥也查不出来?”大伙儿都点头同意。
涛哥又说:“代弟,涛哥觉得对不起你。你对我这么好……”说着,放下了酒杯,“不喝了,走吧,送我回单位。”
“涛哥,你听我说……”
“别管了,送我回单位。马三一,走了!”
马三说:“哥,我开车送你。”
“不用,我们自己能行。”
加代无奈地说:“涛哥,你……”“那我开车送送你吧!”
“你得送我呀,车不够,你非送我不可。赶紧走!”
加代一出门,正要给涛哥开车门呢,对面的孙峰瞧见了,兴奋地嚷嚷:“身高一米七五,穿西装打领带,瓜子脸,就是他!”
头车上的几个小子刚想冲下去,孙峰拦住说:“别急,后边还有人呢。”
一看加代后面跟了十多号人出来,孙峰嘀咕:“朋友还不少呢!朱哥说了,就打他一个。这刚喝完酒,肯定往家走。大伙儿等会儿跟上他,到他家里收拾他。”
加代开着他的蝴蝶奔,还有涛哥单位的三辆车,一块儿往白房开去。路上,加代说:“涛哥,你们这白房可真够神秘的。”
“咋神秘了?”
加代说:“外头人压根不知道这是啥单位,连个牌匾都不挂,外墙白白的一片,啥也没有。要是有人来办事,一点威严的感觉都没有。”
涛哥一听,笑道:“你懂啥呀。哪有到这儿办事的?到这儿可就出不去了。”
说着话,他们就到了白房,涛哥说:“开到院子里去,你从后门进,我让人把后门打开。”
涛哥让李哥把电动门一开,加代就把车开了进去。孙峰一看,嘀咕:“这是哪个俱乐部啊,还是四合院呢?”
孙峰的兄弟说:“管它是啥呢?进去干就完了。”
孙峰一听,说:“跟上!到那胡同口先别往里进。”
孙峰的四辆车停在胡同口。孙峰说:“等会儿,等他出来。他肯定是送这帮哥们儿回家。他家不住这儿,在东城呢。他一会儿肯定回家,咱跟他回家干他去。”
把涛哥送到办公室门口,涛哥说:“你跟我进去。”
加代一听,说:“我就不进去了。我进去干啥呀?”
涛哥邀请:“跟我进去参观一下我搜集的资料,顺便喝杯茶。现在还早呢,刚过十点。”
加代有点犹豫:“我对这个地方有点犯怵,之前被带进来盘问过。”
“别担心,进去坐坐嘛。”
在涛哥的热情邀请下,加代最后还是跟着他进了办公室。他的车就搁在外头。想着加代可能不一会儿就走了,李哥特意给后门留了条缝。
加代在涛哥办公室里头坐了有小半钟头。这时候,胡同口的孙峰心里头开始犯嘀咕。他旁边的小弟说:“孙哥,这地儿指定是个高档俱乐部。”
“俱乐部?”
“对啊。我听说北京这边的俱乐部都藏得深,外边不起眼,里头可豪华了。您要不信我,咱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,他要是不出来,咱难道真等到大半夜?”
孙峰琢磨了一会儿,跟手下三个人说:“咱等会儿直接开车进院子。要是真是俱乐部或者餐厅啥的,你俩加上大李,把加代拽出来,在门口给他点教训,咱立马走人,咋样?”
“行嘞,孙哥,就听你的。”
四辆车慢悠悠往电动门那儿开,孙峰瞅见加代的车停门口,屁股朝外。孙峰纳闷:“这哪像俱乐部啊!哪有俱乐部窗户上钉铁栏杆的?这是不是哪个单位啊?”
“不能是单位,单位咋能不挂牌子呢?孙哥,咱进去瞅瞅吧。不然等到啥时候去?”
孙峰还是觉得不对劲,“这地儿看着不像俱乐部。”
手下大李说:“咱进去看看吧,哥。”
“那你们机灵点。”
大李带着另外两个兄弟,手里拿着家伙进了院子。大李扯着嗓子喊:“加代,加代,你搁哪个屋呢?咱来找你了。”
李哥听见动静,心想这是谁来找加代?不会是加代的朋友吧?他走到走廊,看见三个人手背在后面。李哥问:“你们找谁啊?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
大李回话:“废话少说,加代在哪?咱找他算账来了。”
李哥一听,说:“你稍等会儿,我去叫他。”李哥回办公室,抄起对讲机:“一组、二组、三组,赶紧集合,到后走廊,有三个生面孔进来了。”李哥刚把”真理”塞腰上,那三个人就推门进来了。“快说,加代在哪儿?”李哥猛地一惊。
突然,走廊里窜出十多号人,手里家伙什儿都对准了这三个人,“别动!都别动!”
三个人身上立马被红点给盯上了,“蹲下!快蹲下!”一下就被制住了。李哥赶紧拿起对讲机,“涛哥,这事儿你可能不信。”
“啥事儿?”
“有三个带家伙的来找加代。”
涛哥一听,愣了,“啥?”
“他们从小门溜进来的,估计是我们进来时跟上的。”
“我马上到。”
涛哥带着十几个人飞快赶来,加代也跟着。一到现场,涛哥就看到地上的三把家伙。他问:“这是他们带来的?”
李哥乐了,“对,你说他们胆儿肥不肥!”
涛哥觉得不对劲,“他们咋进来的?咋摸到咱这儿的?”
李哥有点不好意思,“我刚才进来忘关后门了,俩值班的还在活动室锻炼呢。就这么个空儿,他们就钻进来了。”
涛哥一听,“值班的人呢?”
“到!我们在这儿呢。”
涛哥一看,“你俩,每人写份检讨。”
涛哥走到孙峰那哥仨面前,“你们来干啥?”
“我...我说了你可能不信。我们以为这儿是唱歌的地儿,以为是个娱乐场所。其实是来找加代的,不是找你。放了我们吧,家伙什儿都不要了。”
“你们一共来了多少人?”
“外面还有,一共四车人呢。”
涛哥一听动静,立马喊李子。李子立马认错,“涛哥,我失职了。”
李子赶紧召集四个小队,从侧门冲了出去。孙峰他们正在车里抽烟,突然身上出现红点。他们东张西望,发现红点是车外”真理”上发出来的,“下车!”
十几号人双手抱头从车里走出来。李子指着孙峰,“你是带头的吧?”
“我那个......”
李子一拳挥向孙峰的太阳穴,孙峰当场就晕过去了。其他八个人都被抓住了。李子叹了口气说:“我在白房待了二十年,头一回见,有人敢跑这儿来捣乱。”
他们把所有人都带进白房,先一个个地用电击了五分钟,疼得大伙儿直哼哼。涛哥气乐了,说要亲自问问。结果那十多个人口径都一样,竹筒倒豆子全说了。
涛哥瞅着孙峰问:“谁派你来的?”
孙峰说:“大哥,这我不能讲,讲了麻烦大了。大哥,我就这么跟您说,我不知道这儿是啥地方。但不管咋样,我只要跟我大哥说一声,他就能摆平这儿的事儿。”
涛哥又问:“你大哥是谁?”
王哥凑近涛哥耳边嘀咕:“涛哥,不会是勇哥吧?”
涛哥瞪了王哥一眼:“一边去!”
王哥扯着嗓子喊道:“不会吧?这股子硬气,除了勇哥,还能有谁?我猜准是勇哥干的。”
涛哥一听,火冒三丈:“滚蛋,你给我出去!”
王哥灰溜溜地离开后,涛哥转头盯着孙峰,眼神犀利:“你给我老实说,你大哥到底是谁?”
孙峰哆哆嗦嗦地回答:“朱大良啊。现在应该没动静了吧。大哥,您高抬贵手,放了我吧,咱都认识。”
涛哥皱了皱眉,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。孙峰见状,连忙补充:“朱大良啊,您不认识?”
涛哥摆了摆手:“老弟,你把名字写下来,我确认一下,立马放你走。”
“我都说了啊。”孙峰一脸无奈。
涛哥不耐烦地说:“我没听清,你写下来,我得看看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。”
孙峰自信满满地写下了“朱大良”三个字。涛哥瞅了一眼,问:“是他派你来的?”
“对,就是他。让我走吧。”孙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涛哥突然转身,大喊一声:“电棍拿来!”
孙峰一看这架势,吓得魂飞魄散:“哎哟,大哥,您这是要干啥呀?我家里可都是当官的!”
涛哥冷哼一声:“老弟,我再问你一遍,我问什么你答什么,能做到吗?”
“不是,大哥,我都提人了。”孙峰急忙辩解。
涛哥的小电棍“嗞啦”一响,孙峰顿时昏倒在地。冷水一泼,反复了四次,孙峰才悠悠转醒。涛哥扔给他一支笔和一张纸:“给你半小时,把朱大良这些年让你干的坏事都写出来,能写出十条,我满意了,就放你走。其他的我不问。写吧。”
孙峰哭丧着脸:“朱大良这家伙真不是东西,这些年让我干了太多坏事了。大哥,我现在连拿笔的力气都没有。我说,您写行不?”
涛哥摇了摇头:“不行,你自己写。”
半小时后,涛哥拿起纸一看,字迹工整,条理清晰。内容更是句句在理,用词精准,一件件事情历历在目。涛哥惊讶地问:“这些都是朱大良让你干的?”
“全是他让我干的。”孙峰点头如捣蒜。
涛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:“这他妈是真的还是假的?”
孙峰苦笑:“您让我写嘛。只要您满意,我怎么写都行。”
涛哥叹了口气:“老弟,你还真敢写啊。行,先把你关起来。等问完朱大良,我再找你算账。带走!”
孙峰被押了下去。根据他写的材料,朱大良简直是无恶不作。当天晚上,凌晨两点钟……朱大良正美滋滋地做着当大老板的梦呢,突然间,额头上一凉,眼睛猛地睁开,好嘛,七八把黑洞洞的77式”真理”正顶着他脑袋呢。涛哥一把将他从被窝里薅了出来。
朱大良瞪着涛哥,哆嗦着说:“你这么对我,就不想想后果?”
涛哥哼了一声:“河北有个姓孙的来了北京,你跟他熟不?”
“不熟啊。”
涛哥二话不说,啪地就是一巴掌,“还装蒜!带走!”
到了问话室,地上还湿漉漉的,那是刚才浇孙峰剩下的水,都没来得及擦干。涛哥悠悠地说:“我不动手也不动嘴,就给你看样东西。”
说完,涛哥让手下把孙峰写的那份东西往桌上一搁。朱大良一眼扫过去,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:“这不是瞎扯嘛!这咋回事儿?咋可能呢?”
涛哥斜着眼问:“啥不可能?”
“他二姨和二姨夫的离婚跟我有啥关系?”
涛哥指了指下边:“注释在这儿呢,自己瞅瞅。”
“我瞅了,这跟我有啥相干?”
涛哥一瞅,火了:“到这儿了你还敢瞎咧咧?这里头十多条呢,你慢慢看,不着急。那边都已经签字画押了。”涛哥跟李哥说,今晚先把第一条问清楚,其他的先放一边。李哥一听,立马应声:“得嘞!”
五个小时一眨眼过去了,李哥跟涛哥汇报,第一条已经落实了。涛哥点点头:“行,接着来第二条……”
问了四条之后,朱大良老实多了,开始竹筒倒豆子,啥都说了。涛哥又问:“老郑那事儿你咋整的?”
朱大良坦白从宽:“我小舅子潘大富让我对付老郑。原本老郑那点事儿,顶天判两三年。可经过我这么一折腾,直接判了十五年。”
至于朱大良怎么处理,涛哥说了不算。但就朱大良指使孙峰对付加代这事儿,就够他喝一壶的,无期徒刑跑不了。涛哥在交材料的时候,建议直接给无期徒刑。
最后呢,孙峰被判了无期徒刑。孙峰带来的那十一个人里头,五个判了死缓,剩下俩也是无期徒刑。刘哥十五年。
马三的三姨父赔了潘家人二十万,判了一年半。